第3809章 谁是渔翁

“这个南海蟹老板做人不行！”海富贵心惊肉跳，他没有想到，送礼的人，还会玩这一手，背地里把震惊录下来，要知道，按朝廷律令，不管是送礼的还是收礼的只要被发现，一样倒霉，录下证据对双方都是不利的，只要脑子没有生锈，都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。

他当上《六扇门》副总管以来，收了多少礼，他自己都记不清了，有些人的礼收了，事情办了，有些人的礼收了，事情没办，或者没有办成功，他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背地里留一手，以前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，现在却感觉每一次收礼，收的都是一颗定时炸弹。

“公公不用担心，别有用心的人毕竟是少数。”东方青鱼一眼就看出了海富贵在担心什么，出言安慰。

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贺七术的脸色难看到极点，他很清楚，他没有收过任何礼物，他对金钱并不看重，他盯着0009个铜板，眼神如刀，问题定然出在此人身上。

0009个铜板两股战战，身体抖动如筛糠，说不出话来，一些和0009个铜板打过交道的玩家见状大为惊讶和不屑，隐隐还有一丝鄙夷。要知道，以前相处的时候0009个铜板可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，居高临下，好像天底下除了皇帝就他最大，那种嘴脸和现在形成鲜明的对比。

“说！”贺七术一声大喝，晴天霹雳。0009个铜板身体一抖，软到在地上，嘴唇颤抖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，脸白如纸。

“提督大人想干什么？滥用私刑吗？貌似提督大人没有审讯资格吧？”南海蟹老板赶紧出声，可不能把0009个铜板吓死了，现在的0009个铜板对他很有利。

“你算什么东西，本官说话，有你插嘴的份吗？”贺七术语气冰冷，不过，他的话也有道理，他是九门提督，朝廷大员，比肩六部尚书，南海蟹老板只是一介平民，连官都不是，就算拿着后宫的令牌也改变不了他的身份，双方一个是天一个是地，贺七术用身份压他，他是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。

南海蟹老板虽然愤怒，但是并不着急，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，把水搅浑，他已经看见《大理寺》的官员出现了。

九门提督的级别太高，《顺天府》没资格审问他，只有《大理寺》才有资格。《大理寺》的官员叫张天福，矮矮胖胖，肥头大耳，看起来是一脸福气的样子，他此刻的脸色不好看，冷冷地道：“像什么样子，把这里当做菜市场吗？把所有人都押回去，如果反抗，就地格杀！”

他这话看似对着所有人说的，实际上是说给九门提督听的。贺七术浑身气息涌动，不过，最终还是忍下来了，这个时候反抗，事情只会越闹越大，最后对自己不利，到时候，有理也变成没理了。

他都不反抗，《南海酒业》这边则是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，乖乖地被《大理寺》的执法人员押着离开。

“海公公，一起看看热闹。”东方青鱼道。

“杂家还有事——”海富贵下意识拒绝。

“海公公不去压阵，我怕《大理寺》会徇私。”东方青鱼意有所指。

“《大理寺》还是很公正的，不过去学习一下也好。”海富贵立刻改变了主意，《大理寺》和《六扇门》也是有恩怨的，《六扇门》在《大理寺》手上吃了不小的亏。

《大理寺》的门栏很高，或者说，规格很高，只审皇亲国戚、朝廷大员，普通的小官小吏是没有资格让《大理寺》的，就不用说平民百姓了。

见到东方青鱼和海富贵这两个旁观者，《大理寺》明显是有些不乐意的，可是，两人身份高，又没办法拒绝，只能不情不愿请两人入内。

案子不复杂，主要人物九门提督贺七术，原告南海蟹老板，证据是视频，这个很容易判断真伪，唯一可虑的就便是0009个铜板，他的证词关系到贺七术的罪名，如果他承认送了礼给贺七术，那么贺七术基本上就被钉死了，如果0009个铜板否认，就得解释视频的问题了，大家都盯着0009个铜板，东方青鱼和海富贵也很好奇0009个铜板会做如何选择。

0009个铜板如果承认，必然罪加一等，向上司行贿，这个罪名不轻，如果否认，那么他就只有一个受贿的罪名，但是他得把那16个宝箱的金币吐出来。

“是我给贺七术贺大人送了礼。”0009个铜板说完这句话，整个人的骨头仿佛被抽掉，一滩软肉般趴在地上。

贺七术青筋毕露，拳头紧握，指甲几乎深深地戳入了掌心，如果目光可以杀人，0009个铜板已经是千疮百孔了。

“你-要-为-你-说-的-话-负-责-任！”贺七术一字一顿，声音比腊月寒冬的风还要冰冷，诺大的审讯室，温度下降了好几度。

“贺七术，注意你的言辞，现在还没轮到你说话。”《大理寺》的主官姓张，年纪很大，大家都称呼他张大人，不知道是什么来头，板着脸，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感觉。

贺七术黑着脸，闭上了嘴，看似对张大人很忌惮，东方青鱼看了海富贵一样，海富贵却没有介绍，讳莫如深。

张大人仔细询问0009个铜板，0009个铜板出奇的配合，知无不言，言无不尽，所有的证词都对贺七术不利，东方青鱼多次看向南海蟹老板，看他是否和0009个铜板串通，南海蟹老板的面无表情，看不出问题。

贺七术的脸却是越来越黑，如果不是《大理寺》压着，估计就要暴起伤人了，东方青鱼都很担心，这个九门提督连皇宫都敢闯，反出《大理寺》貌似没有什么大不了的，所以一直很紧张，反倒是海富贵老神在在，浑然不担心。

最后，也证实了东方青鱼的担心是多余的，一直到张大人把0009个铜板审讯完，贺七术也没有发作，虽然看得出他很生气，但是在极力克制着。

张大人没立刻审讯贺七术，而是派了人去搜查九门提督的府邸，所谓的铁证如山，除了人证，还得有物证，只有人证、物证齐全，才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。

贺七术眉毛跳动，脸皮抽搐，出离的愤怒，但是依然保持克制，一言不发，搜府邸，这是打脸行为，但是他很自信，因为他根本没有收到0009个铜板的什么狗屁送礼，而且，他府邸也绝对没有那么多金币。却在此时，南海蟹老板开口了。

“大人，我建议大家去贺大人的府邸看着，免得到时候有人不承认，眼见为实，就没办法否认了。”

“你是在怀疑我《大理寺》的办案会作假吗？”张大人盯着南海蟹老板，并没有释放什么威压，但是所有人都赶到了一股天塌地陷般的压力。

“不敢！”南海蟹老板双膝一软，跪在地上。

“好吧，那么就一起去现场看一看吧。”张大人思虑一番，还是同意了南海蟹老板的提议，虽然他并不需要这样做。

“战王，海公公能否一起做个见证？”张大人别看年纪大，做事滴水不漏。

“正要学习一下。”东方青鱼抢在海富贵的前面说道，他看出了海富贵想打退堂鼓。

一行人来到九门提督贺七术的府邸，从外面看，很大气，走进里面，发现还不如在外面看，不能说破破烂烂，但是和豪华高档搭不上边，甚至可以说有几分破败，乱七八糟的植物，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修剪了，有几个珠子开裂，墙体的红漆已经斑驳，窗户上落了灰尘也没有打扫，还好走进去没有遇见老鼠。

东方青鱼看向海富贵，海富贵耸耸肩，没有说话，脸上分明写着：沽名钓誉。以贺七术的级别，可以有一千多人服侍他，但是他自己不要，这能怪谁？

《大理寺》的衙役开始在府邸搜索，连东方青鱼都认为没有那么容易搜出东西来，毕竟，没人会把金银财宝摆放在太容易找到的地方，大部分都是藏在宝库、地下等不易发现的地方，可是，衙役前脚冲进去，两分钟不到，就有了收获。

在府邸的马厩下，挖出了几块地板，地板已经掀开了，地面整整齐齐堆积着几十个宝箱，上下叠了好几层，因为开的口中不是太大，一时间无法看清楚全貌，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个宝箱。

看宝箱的款式，和南海蟹老板送到0009个铜板手上的一模一样。

“这不可能！”贺七术看见宝箱的一瞬间，脸色剧变，满脸震惊和不可思议，凸起的眼珠子闪过一丝茫然。

东方青鱼注意到0009个铜板的表情是惊讶还有一丝意外，然后看了南海蟹老板一眼，之后就低下了头，低头认罪的态度。南海蟹老板脸色平静，仿佛早就知道如此一般，没有任何惊讶。

东方青鱼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，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，海南蟹老板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一切的，局是他做的，是他买通了城门口的士兵故意刁难《南海酒业》的，对士兵来说，这是求之不得的事情，左手拿了东方青鱼的钱，右手还能从《南海酒业》身上敲一笔出来，他们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。

南海蟹老板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，不可能知道士兵会刁难他，临时嫁祸贺七术应该来不及，时间上不允许，提前的话，又是如何做到的呢？以贺七术的实力，没有人可以在他的府邸搞小动作。

东方青鱼有些想不通了，南海蟹老板什么时候玩了这一处，难道他很早之前就打算对付贺七术了，只是计划被自己打乱了？

如果真是这样，南海蟹老板的胆子那是真大，九门提督都敢打主意，他都只敢窥视一下治安、守正这样的位置。

“把箱子全部打开！”张大人下令，在东方青鱼思索的时候，衙役已经把地窖内的宝箱全部搬到了地面，第一个宝箱打开，满满的金币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下，金灿灿的光芒迷瞎了了大家的眼睛。

第二个，第三个，第四个……第六个宝箱打开的时候，意外发生了——空的，宝箱空空如也，没有金币，只有一个空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