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9章 长宴出手(1 / 1)

刚开始时,姜笙只是震惊地瞪圆了眼。

等黑瘦妇人把话说完,小姑娘也咂摸出了味儿,她拉着张齐全的衣袖,小声询问,“张叔,这就是大哥说过的恃弱凌强吗?”

妇人仗着自己弱者的身份,在众目睽睽之下,逼迫作坊收下她,倘若不收,就是没有容人之量,就是过份,就是欺凌弱者。

再看周围百姓眼里的同情,就知道这黑瘦妇人煽动成功了。

张启全撸起衣袖,原本打算出手惩治刁民,听了这话反而顿住,看向小姑娘,“东家觉得应该怎么办比较好。”

姜笙撅起嘴巴,“肯定不能要她。”

出卖这种事,有一就有二,腊肠的配方是她和张姑姑拼命的成果,决不能泄露。

“但也不能强行拒绝。”姜笙又皱起眉头,“得想个两全的办法,既能不要她,还能不抹黑作坊的名声。”

可哪有这么好的办法,又哪里能迅速找到。

就在姜笙仰着小脑袋冥思苦想的时候,突然两个人疾步走来,一把架起黑瘦妇人,拖着就要往外走。

周围人都吓了一跳。

黑瘦妇人更是惊慌到声嘶力竭,“你们是谁,干什么,放开我,强抢民妇啦。”

两人中的一个依稀有些脸熟,拧着眉头大喝,“别乱说话,我们家主说了,上次你帮王家人偷到了腊肉配方,给十两银子太少了,这次拉你去给钱的。”

说完,拖着人就上了马车。

黑瘦妇人似乎也信了,不再嚎叫,喜气洋洋地配合离去,只余周围一片寂静。

百姓们皱起眉头,对这家人不再抱有同情。

张启全也赶起马儿,带着姜笙往作坊赶。

半路,姜笙忍不住嘀咕,“张叔,你看到那个人了吗,我怎么好像在扶风哥哥那见过。”

张启全没说话,脑中闪过长宴公子平静的眼神,似乎明白了些什么。

回到簪花小院。

张姑姑和翠儿婶已经在做腊肠了,汪小松兄妹跟着帮忙,只是他毕竟是男孩子,切肉灌肠这种细致的事情干地毛手毛脚,还不如十三岁的妹妹汪小竹。

在他把自己十只手切伤九根,只余一根擦屎的指头后,郑如谦忍不住了,“我说兄弟,你也不是做腊肠的料,跟我运菜吧。”

汪小松惊愕地抬起头,浓眉大眼里透露出满满的: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?

“当然是真的。”郑如谦把从斜阳县带来的十几斤腊肠搬上驴车,打算送几斤给悠然居的郝掌柜尝尝,再捎到安阳县一点,“正好我年前囤的干豆角卖完了,得去运点回来。”

汪小松放下切肉的刀,点头如啄米,“好,好,好。”

俩人一边走,一边嘀咕着运菜的注意事项,以及要走的路线。

刚好在门口遇见回来的姜笙与张启全。

“张叔,小姜笙,作坊明日能运行起来了吧。”郑如谦嬉笑着上前,顺手还捏了捏妹妹柔软的小脸蛋,“我这就去请郝掌柜品腊肠,你们可要及时供得上货物。”

“那是自然。”姜笙拍着胸脯保证,“二哥只管放心,要多少有多少。”

郑如谦这才带着汪小松做上驴车。

扬鞭离去时,汪小松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,他记得阿娘做腊肉时都是春冬两季,从未在秋夏两季见过。

可阿娘没叮嘱,他又不太懂季节区分,只能懵懵懂懂跟在郑如谦身后,拐进悠然居,又驶向安阳县。

这一去,就是大半个月。

五月的安水郡尚且凉爽,到了六月就有些微微的热。

王家在经过一波又一波的闹腾后,终于趋于安静。

王扶风的铁血手腕,出乎所有人的意料,他不仅不认爹,也不认娘,只认道理。

王家的生意尽落他手,王家的生死也被他掌控。

闲来无事,他甚至要把孙氏许配给那日捉奸在床的男人。

王三爷听到消息简直震怒,直接冲到王扶风的庭院在,正好看见一大一小两个少年正在议事情。

“你这不孝子。”他指着鼻尖怒喝,“那是你大伯娘,竟敢将她许配出去,你一个小辈,到底还要脸不要。”

王扶风仰起头,似笑非笑,“她与那落第秀才情深几许,不惜偷情,我许她光明正大不好吗?”

王三爷被噎地半死,好半晌才一跺脚,“不行,不能这么丢人,王家妇岂能二嫁。”

虽然孙氏偷情,但只要没人说,那就是秘密。

大张旗鼓地二嫁,那就是在打王家的脸。

一旁的长宴点点头,对这些世家大族的要脸程度有了一定了解,也不枉他提出这个建议。

“爹爹,这事儿到底成不成,还得看大伯娘。”王扶风扬起嘴角,露出诡异的笑容。

孙氏与落第秀才本是两情相悦的青梅竹马,因为秀才门楣过低,自己又不争气没能取得功名,孙氏便被孙家做主,嫁入王家。

姻缘虽断,情缘却不好断,孙氏这些年始终心系落第秀才,早在夫婿亡了的第二年便跟落第秀才联系上,只是不曾发生亲密关系。

是王扶风推了一把,才有了那日院落里的精彩戏剧。

如今孙氏破罐子破摔,一直跟落第秀才卿卿我我,王扶风这提议一旦传过去,恐怕她自己先意动。

果不其然。

大房院子,孙氏听到王扶风的打算,先是一怔,眼珠子飞快转动,瞟到了大房独女王玉瑶的身上。

“阿娘。”王玉瑶紧抿双唇,“你切莫要有其他不该有的念头,女儿已经与方家定了婚约。”

本身没有父亲,跟方家的婚约就已经是高攀。

如今寡母要是再二嫁,她就真的只能被方家唾弃。

“你别忘了,当初是为什么要跟方家联姻。”王玉瑶悲切道,“也别忘了,舅舅是怎么死的。”

孙氏一怔,眼底的悸动渐渐淡去,最后只剩下悲怆。